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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樽 曾用笔名刑天、海梦等,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于河北保定,18岁开始在北京当兵,二十三岁退役,后浪迹河北、海南、广东。 工作经历 做过商店售货员、广播电台编辑、杂志主编、报社记者等。 1982年开始业余写作,著有诗集《追忆》、电视剧本《屋檐滴水》、散文随笔集《傻瓜的歌唱》、《与电影一起私奔》、《谁在黑暗中呻吟》、《短裤》、长篇小说《邢天的犯罪》等。现供职深圳报业集团。 榴莲的内部构造也是十分奇特,用刀破开一道缝隙,再撬开厚壳,犹如打开一套单元。通常会有几个“房间”,每个房间会躺着一个或连体或分开的黄色的肉身,每一小块肉身内会有一枚酒红色的核,那核似圆不圆、似扁不扁,绝不规则,只有根部与果肉相接,其余部分与果肉贴着但绝不粘连。和吃芒果不同,吃到榴莲的核时,核与肉即可分离,绝不像芒果黏黏糊糊、藕断丝连。那横躺着的果肉,像躬身而卧的人体,熟过头的会呈现接近腐烂的黑,而将熟未熟的则光滑如处子的肌肤。一只榴莲少的要有三“房”,多的可有四五个“房间”。这个构造特别具有“性”味,让人产生“一妻四妾”之类的联想。榴莲的贵在于买它的肉还要连它的“房间”一起买下,而那“房间”往往是要大于和重于果肉的。 榴莲的气味在它未被破开时已是按捺不住,待其肉身毕露,那气味可以说澎湃无阻:甜香与苦臭如此地矛盾竟又如此地和谐。人们最易接受的气味通常是比较单纯的,味与味之间存在着极大的相似性。而榴莲的味道则有着极大的反差,刺激、呛人,很多人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差、呛人而厌恶,进而觉得那肉也是恶俗的,让人想到不洁的秽物。 我在少年时,闻到外国人身上浓郁刺鼻的香水味道,总觉得不可思议的难闻。当我初次闻到榴莲的气味时,便想到了外国人身上的香水味。美国有个强奸犯在为自己辩护时,曾振振有辞指责被辱女子身上的香水味太有刺激性,以至使自己失控。据说,法院真的以此为由从轻发落了那强奸犯。我想,那被辱女子身上大概就是那种有些呛人的像榴莲一样的香水气味。 气味其实也是物质,它虽然触摸不到,但有时比颜色和形象更具刺激的力量,这在动物身上尤其明显。 将榴莲的气味作为一种性的隐喻,《榴莲飘飘》堪称经典。 榴莲飘飘 (2000) 《榴莲飘飘》是陈果继“香港三部曲”后执导的“妓女三部曲”的第一部,榴莲自然是贯穿整部电影的重要象征。阿燕拿着双程证从东北牡丹江到香港掘金,在旺角操起皮肉生涯,穿梭在公寓陋室、大酒店与茶餐厅之间,期望在最短时间赚最多的钱。在天天必经的小巷,阿燕认识了偷渡来港的小芬,一段寻常的友谊连接到阿燕重回故乡后的生活。榴莲在片中的几次出现,看似漫不经心却颇耐人咀嚼:外籍劳工把榴莲当作砸小混混的武器;小芬一家在贫苦的劳作中共吃一只新奇而陌生的榴莲;回到东北后的阿燕接到了小芬寄来的榴莲的问候。榴莲被当作暗器砸来,构成影片最初的戏剧冲突。生活在香港底层的阿燕和小芬偶然相识,也认识了新鲜又刺激的榴莲。三个月匆匆过去,阿燕就要离开香港,最后一天她接了三十八个客人。影片不动声色地表现阿燕心与身的极度疲惫:她躺着,像死鱼一样把双脚支在墙上。看到这里,我感觉到那榴莲的气味正悄悄涌入,迅速弥漫开来。 陈果以极为写实的方式铺陈社会底层人物的故事,不动声色地通过细节表现人物复杂而细腻的感受。影片中对榴莲的无声解析令人唏嘘不已:其中有近五分钟的长镜头描述小芬一家人剥榴莲的全过程,底层小家庭漂泊中的卑微温情令人难忘。当阿燕在寒冷的东北接到小芬寄来的榴莲,她把榴莲带给亲人和同学品尝,好不容易把榴莲打开了,却无人愿与她分享,阿燕只能一人默默吞咽这热带的特殊滋味,那是阿燕心灵与肉体都无法抗拒与忘却的人生啊! 在2002年的香港国际电影节上,我曾就榴莲的特殊寓意当面询问陈果。他说,起初并没有想到太多,感觉合适,刚好用上了。他说这部电影的产生是在拍摄《细路祥》时,看着旺角来来往往的黑社会和妓女,让他有了想法。 其实,关于榴莲在影片中的寓意是不必刻意追寻的,即使是陈果也难以十分清晰地说明它所具有的丰富内涵。何况影片一经完成,便成了公众欣赏的对象,每个人都可以从中解读出自己意想中的榴莲。 |